这已经是行走在吴哥古迹群的第二天,暹粒午后一点多的太阳毒得刺人。我从斑黛喀寺出来,在寺庙的东面,一个大石基平台映入眼帘。在向平台约一分钟的步行过程中,暹粒的孩子不断用简单的中文向我兜售10张1$的劣质明信片。
登上阶梯,眼睛里开始出现皇家浴池(SrahSrang)的边角。在湖的尽头,天空与湖岸衔接的地方,相间的云低低地堆积起来,笔直的矮树映在接连泛起涟漪的湖面上。随着视线向下,岸边这边阴凉且平静,异国的情侣、和暹粒的狗,都懒洋洋地躺着。
我在一个柬埔寨家庭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,当时他们正在吃午饭:她家小女儿一直侧脸偷偷看我,我试图跟她搭话,她却又害羞得别过了头。等到她哥哥路过,她跑过来用手指着他哥哥,说:“HEY!JieJie(姐姐),Hesaysheloveyou!”我被逗笑了,她似乎觉得达到了目的,开心地跑开了。
我把位置移到了岸边,从包里掏出了笔和纸一泻而下。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,那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,心里感到平和的记忆。
初来乍到
在广州飞往暹粒的飞机上,认识了一个叫董文的新朋友。他看到我拿出了提前购买好的当地电话卡,便打开了话匣子。他并不是第一次去柬埔寨,这次他要到金边找朋友玩大半个月。他朋友在那儿开中国超市,老干妈辣椒酱在那能翻倍地卖。在告诉我们一堆有的没的注意事项后,他说:
“我感觉你们会对这里失望的。”
我心里有点毛毛的。虽说来之前已经看过过相关影音资料、把各种游记看得滚瓜烂熟,也做好了细致的行程计划,但是真正对这个城市的印象生成,还是要到踏入机场那一刻开始。
吴哥国际机场很小,有突出的东南亚特色,跟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程度是对的上号的。登机就是拿机票过海关安检后直接走进停机坪,不像韩国、广州这样要在航站楼之间穿梭,光是接驳巴士就要耗掉好些分钟。不过,真正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程度对得上号的,是海关人员向游客公开索贿的行为。
到了海关的时候,董文首先过去,我看到他不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泰铢递了进去,就放行了。我向前递给护照,关员连头都没有抬,低声说了一句“小费”,鼻子上耷拉着一副老花眼镜。我原本心想坚持墨迹一下,绝不助长这种坏风气的。董文见状,以为我没有零钱,立刻往回又递了一张泰铢给他。
董文说出门都是互帮互助,就又坚持陪取完行李、找到酒店前来接我们的突突车。他跟江湖大侠一样,挥一挥手一句“保重”,自行踏上了前往金边的路。
夜
热带的夜晚,三三两两灯火暧昧下全是飞虫。我在一个月前订好住处后,只发过一次e-mail给酒店说明需要接机服务,对方回复确认过。时隔较久,我其实是很怕有预料之外的情况发生。走出机场外,出口站着十几名突突车司机,我一下就找到了写着我名字那张接机纸,很是高兴。来接机的突突车小哥肤色黝黑,眼睛又大又闪,笑容开朗,年轻又帅气。
他英文不错,今年23岁,跟我同岁,他问我接下来的几天是否需要包车游览。我告诉他很遗憾我们在来之前已经有预定好的司机了。不过暹粒市区也就那么大,我后来在市区超市外也再遇到他一次,上前问他是否可以载我回住处,他盯着我说他有客人了,在超市内买东西呢。要不是姐姐提醒差点没认出来。
问:第一次坐突突的注意事项是什么?答:抓好你的帽子。
Ra先生
而来之前就预定好的司机,是Mr.Ra。
Mr.Ra与其他突突车司机不同之处在于,他是一个寡言少语、并不热络的人。整个旅程三分之二的时间只在拍纪念照的时候笑过,总共两次,那种只在表情包里出现的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”。
用我姐的话说,打死都无法想象Mr.Ra在老市场街区揽客的模样。但我姐又说,她就喜欢Mr.Ra这样的,不用担心被热情的餐厅经理、前台侍应、景区向导尬聊然后不会(用英文)回答。
Mr.Ra是个准时的人。四天包车里,没有一次迟到,最接近的一次是,我们约的8点30分,他8点29分到,气定神闲在我们面前uturn,依然面无表情。
最后一天的时候,不坐tuktuk,开大车跑外圈。约了Mr.Ra早晨8点在酒店门口见面,他迎上来,说:“我的另一辆小车刚好坏了,只能开这个出来。”然后,指了指一辆巨大的全白奔驰客车,大概10座的样子,而乘客就我、我姐,两个人。很绝。Mr.Ra第一次试图开玩笑,他说:“你们今天可以舒服地躺着过一天咯。”
Mr.Ra是通过旅游网站联系到的,一直通过一个群聊联系。我第二天的时候尝试加他